第1115章 飘香二里地-《四合院:猎人开局,枪指贾张氏!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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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县文化馆的人听说了这事,扛着摄像机就来了。馆长摸着那套小工具,眼睛亮得像要冒火:“这是清末民初的榨油具,太珍贵了!”他翻看那本“穗记油方”,突然指着某页说:“这上面记的‘双火炒籽法’,现在早就没人会了!”胡德山却把册子往怀里揣:“这不是文物,是念想。”

    小姑娘学徒用那套小工具筛了把新籽,铜漏斗里漏下的籽颗颗饱满。“师傅,穗儿太姥姥写的‘筛籽要顺风向’,真是这样!”她站在院里,让风从竹匾底下钻过,瘪籽被吹得直打旋,好籽稳稳地落在中间。胡德山看着她的侧脸,突然觉得跟照片里的苏穗有几分像,尤其是眯眼笑时,眼角的弧度一模一样。

    张奶奶带来个消息,说邻县苏家后人要来看油坊。“是穗儿姑娘弟弟的曾孙,”她拄着拐杖在油瓮上贴红纸条,“得让他们尝尝掺了陈年油的新油,了了当年的念想。”胡家婶子炸了油糕,特意用两种油混着炸,金黄的糕上撒着芝麻,香得连院外的狗都直哼哼。

    苏家后人来的那天,油坊飘了整夜的油香。四十多岁的苏明远捧着那本“穗记油方”,手指抖得厉害:“我家祠堂供着太姥姥的牌位,牌后刻着‘胡氏油坊’,原来真有这事!”他带来个漆盒,里面是苏穗的日记,最后一页写着:“德山兄,知你油坊需好菜籽,我托人送了三担‘金穗种’,埋在你家老槐树下,此籽榨油,香能传三里。”

    胡小满拿着铁锹往老槐树下挖,果然见着个破麻袋,里面的菜籽虽已发黑,却还透着股沉香。苏明远说,这“金穗种”早就绝了种,他家传着半盒,每年都试着种,总也长不好。“太姥姥说,这籽认地,得种在胡家油坊的土上才肯长。”

    胡德山把陈年油和新油混在一起,装了满满一锡壶,递给苏明远。“尝尝,”他声音有点哽咽,“你太姥姥说的,掺一勺,就像她仍在旁。”苏明远抿了口,突然红了眼眶,说这香跟他家祖传的老油壶里的味一模一样。

    傍晚时,苏明远要走了,胡德山往他包里塞了把新收的菜籽。“试试种在你太姥姥牌位前,”他拍着对方的肩膀,“说不定能长出新苗。”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投在榨机上,像幅叠在一起的画,木槌静静地靠在旁边,仿佛在等下一次敲响。

    夜里,胡德山把那本“穗记油方”和苏家日记并排摆在桌上,油灯照着上面的字迹,好像能听见两个年轻人在说话。小姑娘学徒在旁边记新的榨油笔记,笔尖划过纸页,写下“金穗种需秋露腌三日,桑柴炒至四分焦”,旁边画了朵小小的油菜花,花芯里写着个“传”字。

    胡小满在老槐树下翻土,准备开春种那把“金穗种”。铁锹碰到块硬物,挖出来一看,是块半截的青石板,上面刻着“光绪三十四年,与穗共种”,字迹是他爷爷的,有力得像要刻进石头里。他把石板竖在树根旁,月光落在上面,像撒了层薄薄的油,亮得晃眼。

    远处的狗吠了两声,近处的油香还在飘,混着泥土的腥气,格外好闻。胡德山坐在门槛上,烟袋锅里的火星明明灭灭,看着院里的一切,突然觉得这油坊的故事,才刚刚开始。那坛陈年油还剩大半,“金穗种”等着开春播种,苏明远说清明会再来,带着他家试种的菜籽苗——谁知道这油香里,还藏着多少没说尽的念想呢。

    苏明远走的那天,胡德山把那半锡壶混合油给他装进行囊,又塞了把新磨的菜籽粉。“这粉调凉菜香,”他拍着苏明远的胳膊,“清明来,我给你留着第一锅新榨的油。”苏明远眼圈红红的,从包里掏出个布包,里面是块绣着油菜花的手帕,“这是太姥姥留下的,说当年想给德山爷爷绣个油坊幌子,没来得及。”胡德山接过手帕,指尖摸着细密的针脚,忽然想起爹说过,爷爷晚年总在油坊墙上画油菜花,画得歪歪扭扭,原来是在补这个遗憾。

    小姑娘学徒拿着手帕翻来覆去地看,忽然指着某个花瓣说:“师傅,这里有线头没剪!”胡德山凑过去看,果然见着个细小的线头,轻轻一扯,竟带出根极细的红绳,绳尾拴着个米粒大的铜钥匙。“这是……”他心里一动,想起那口装着“穗记油方”的木匣子,底下似乎有个暗格。

    回到油坊,胡德山把木匣子翻过来,果然在底座发现个小孔,铜钥匙插进去正好。“咔嗒”一声,暗格弹开,里面躺着张泛黄的纸条,上面是苏穗的字迹:“德山兄,金穗种需用老油坊的灶灰拌种,方能耐寒。若见此信,想必我已不在,望你珍重。”旁边还压着张地契,是苏家当年的菜籽地,落款日期正是苏穗嫁去山里的前一天。

    “原来她家的地早就给了爷爷。”胡德山拿着地契,手指微微发颤。张奶奶拄着拐杖来看热闹,见着地契突然说:“这地后来被山洪冲了,成了河滩,前几年还见有人在那捡菜籽呢。”胡小满眼睛一亮:“爹,说不定还有遗落的金穗种!”

    第二天一早,胡小满就带着铁锹去了河滩。春寒料峭,河滩上的冰刚化,淤泥冻得硬邦邦的。他沿着张奶奶指的方向挖,铁锨下去“当”的一声,竟磕到块石头,搬开一看,下面压着个破陶罐,里面装着半罐菜籽,黑得发亮,罐口贴着张纸条:“金穗种,民国三年藏”。

    “爹!找到了!”胡小满抱着陶罐往回跑,泥水溅了满身。胡德山正在油坊炒新籽,听见喊声手一抖,炒勺差点掉锅里。他抓过陶罐闻了闻,菜籽带着股陈香,果然是金穗种的味道。小姑娘学徒赶紧找来筛子,把菜籽倒进去晃,瘪籽漏下去,剩下的颗颗饱满,像小元宝。

    “按穗儿太姥姥的说法,得用灶灰拌种。”胡德山往灶膛里掏了把烧透的灰,和菜籽拌在一起,胡小满蹲在旁边看,忽然说:“爹,这灰里好像有东西。”他捏起粒黑渣,竟是块小铜片,上面刻着朵油菜花,跟锡壶上的一模一样。

    张奶奶听说找到了金穗种,颤巍巍地拿来个竹篮:“这是当年穗儿姑娘装菜籽用的,她说用这篮子选种,能选出最壮的籽。”竹篮编得极密,篮底还留着点褐色的痕迹,像是陈年的油垢。小姑娘学徒用篮子筛了三遍,选出的菜籽放在阳光下,竟泛着层淡淡的金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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